第7章 妖妃生病

    宫弦清很快就被寻回,可是受惊过度,就在送回文帝身边时昏了过去。

    等到宫弦清醒来之时,已是在宫里,手臂上的贴着冰凉的药膏,鼻间还有淡淡的药香味。

    “宁儿…”

    宫弦清唤了一声,宁儿马上走了过来,一脸焦急,看到宫弦清醒了过来,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瑶妃娘娘,您总算是醒来了!”

    宁儿只差跪下来跪天谢地了。

    “本宫睡了多久?”

    宫弦清扶着额,紧蹙着眉头,脸色苍白的她多了几分病态美,那种弱不禁风而柔弱如花瓣上的露珠,随时都会掉落摔碎。

    “一个晚上,好在您醒过来了,皇上可担心了。”

    宁儿扶着宫弦清起来,坐到桌边,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宫弦清紧蹙着眉头,只觉反胃。

    “这是什么药?”

    宫弦清别过头,不想去看那碗药,她可不想装个病,结果喝了一些苦涩极了的药。

    “是补身子的,娘娘你就喝下吧!”

    宁儿把那碗药拿起来搅拌了几下,还能看到那热腾的烟,只是宫弦清实在不喜欢喝药,尤其是如此苦涩的药。

    “不喝,拿下去吧!”

    宫弦清这么一说,宁儿就为难了,这药可是南浅陌特地让御医送过来,若是宫弦清不喝,那可不就是抗旨了?

    “可是…这药是太后…吩咐御医拿过来,让你喝了补身子的。”

    宫弦清一听是南浅陌拿来的,复又看了一下那碗药…皱了皱眉头,又别过眼去。

    “你先放着。”

    宫弦清实在不想喝,却不曾想,这时候南浅陌却来了,那人依旧雍容华贵,一身橘色牡丹凤凰宫装承托出她的风华绝代与端庄。

    宫弦清在宁儿的搀扶下,向南浅陌请了安,而南浅陌则是看了看宁儿放回桌上的那碗药,竟没有喝下半勺。

    “你们先退下。”

    南浅陌遣退了宁儿和云染,然后坐到了桌边,拿起了那晚药,搅拌了几下。

    “可是怕药苦?”

    南浅陌知道这黑漆漆的药,定然是苦的,看那人紧蹙的眉头,便也猜到了几分。

    “嗯。”

    宫弦清也不避讳什么,她着实不喜喝苦药。

    南浅陌轻笑,不说什么,把药放下,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了一包东西,然后慢慢打开。

    宫弦清看着那纤纤玉指慢慢打开油纸的动作,不禁觉得,无论这女人做什么,都是这般优雅。

    当油纸打开,几块精致的蜜饯出现在宫弦清的眼帘,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

    “把药喝了,然后吃蜜饯,就不苦了。”

    南浅陌把油纸推到宫弦清面前,嘴角并没有什么笑意,可是那总是蒙住霜雪的眸子却变得温和起来。

    宫弦清拿过那碗药,端到唇边,始终还是停了一下,可是南浅陌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让她不得不喝下去。

    黑色的药汁流入嘴中,舌尖尝到那令人苦得作呕的味道,把碗搁下后,她马上捡起了油纸上的蜜饯,放了进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缓和了那令人作呕的苦味。

    “还苦么?”

    南浅陌轻笑,兀自倒了一杯热茶,那美眸低了下去,看着那热茶从壶里倒出来,仿佛一个恬静而温婉的女子,而非那万人之上的太后。

    “不苦了。”

    宫弦清又送了一块蜜饯入口中,只觉那酸甜的味道流转在舌尖,让人回味。

    “好好歇息吧,这几日不必来请安了。”

    南浅陌喝了一口茶,便起身要离开,而宫弦清也跟着起了身,微微欠了欠身。

    “恭送太后。”

    宫弦清看着南浅陌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深沉的笑意,笑意直达眼底。

    宁儿进来后,看见那已经见底的药,开心得几乎跳了起来。

    “娘娘,你把药喝完了啊!”

    宁儿就知道南浅陌肯定有办法让宫弦清喝药。

    “本宫还有些头晕,扶本宫去床上吧!”

    宫弦清任由宁儿扶着自己到床边躺下,想起刚才南浅陌那温和而柔软的眼神,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笑意。

    宫弦清生病这几日,文帝日日都来看望,只是每次来,宫弦清都称病在床,不多跟文帝废话。皇后哥舒娉也来过几次,带来一些燕窝补品,宫弦清也会和她聊上几句。

    今晚是南浅陌自那日后,第一次来到承天宫。

    宫弦清还睡着,看到南浅陌到来,宁儿本想叫醒宫弦清,可是却被南浅陌阻止了。

    遣退了宁儿和云染,南浅陌坐到了宫弦清的床沿。

    那人的气色已经较之前好了许多,可御医开的补药都是喝了以后需要好好睡一觉的,所以此人这几日的贪睡,也是能理解的。

    她看了眼那人,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听见那人唤了一声。

    “太后…”

    南浅陌转过头,却见那人并没有睁开美眸,可那长长的睫毛不断轻颤,眉头紧蹙,又是梦呓。

    南浅陌安静地看了宫弦清半晌,见她不再说话,便想要走,可那人却又开口。

    “冷…”

    南浅陌一看,那柔滑白皙的手蹭出了被子外,南浅陌轻叹一声,拉过宫弦清的手掖回被子中,却在此时,那微凉的手却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十分用力,有那么一瞬间南浅陌想要用力挣扎开来,可见那人不曾睁开双眸,便把动作忍了下来。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宫弦清嘴里喃喃说着,眼角一滴温热的泪滑下,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也心生不忍。

    南浅陌沉默地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许久,娥眉轻蹙,红唇紧抿,厚重的宫袍下,藏着的那颗心一下下安静地跳动着。

    此人平时一副乖巧的面目下,藏着不安分的心,总是往自己那里钻,而且总是变着法子地讨自己欢心,偶尔的胡闹玩笑,她亲手做的糕点总是往自己那里送,总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可如今…

    那脆弱的模样当真是让人心疼…此人若是没有目的便是好的,若是有目的…

    南浅陌的美眸闪过一丝冰冷,然后轻轻抽开了自己被握住的手腕。

    宫弦清听见南浅陌轻叹一口气后,她的气息便随着脚步声散去,直到听不见任何人的气息,宫弦清才睁开了眼。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宫弦清摸了摸刚才南浅陌坐过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妖娆的笑容。

    她动了动,侧过身来,一手撑着头,尽显魅惑之姿,另一手则伸出了纤长的食指在南浅陌坐过的地方画着圈圈。

    “南浅陌…一个能一手平定亲王之乱的人…”

    宫弦清转过身,又将身子平躺,闭上双眼,嘴角不自觉地勾勒出愉悦的弧度。

    “心肠居然这般柔软。”

    宫弦清打了个呵欠,抱起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起来。

    “晚安,南浅陌。”

    凤鸾宫,依然灯火通明。

    南浅陌看着眼前的奏折,脸色与身旁的文帝一样铁青。

    “从去年开始,朝廷从中输送了不下五十万两的物资到陇州,六珠官员礼部少郎和工部少郎皆报告陇州十城中有七城大旱,牵连甚大,所以进度缓慢。”

    文帝开始讲述,他们对比了好几份礼部少郎和工部少郎送来的奏折,五十万的物资,七个城,不至于进展如此缓慢。

    “派墨天监去查。”

    南浅陌拍了拍木桌,桌上的茶水都溅了出来,文帝和周围的宫娥太监立刻跪了下来。

    “母后息怒。”

    文帝跪着,也不敢看南浅陌,这赈灾一事是自己揽下来做的,南浅陌也甚少过问,不曾想竟是在自己手上出了这样的幺蛾子。

    “若是礼部少郎和工部少郎私吞赈灾物资的事属实,当场处决,让墨天监派人先接手赈灾一事,赈灾的礼部和工部少郎的位置会随后补上。”

    墨天监,是直属皇帝管辖的秘密组织,负责监视与监督六部的工作,若没什么大事,南浅陌也不会祭出墨天监。

    “你们先下去。”

    南浅陌遣退了所有的宫娥和太监,留下了文帝一人。

    “此事是儿臣疏忽,请母后责罚。”

    文帝始终跪着不敢抬头,而南浅陌冷冷地看着文帝,开口道:“赈灾一事,事关人命,皇帝怎么会在这等事上疏忽!”

    南浅陌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仪,她始终还未让文帝站起来。

    “请母后责罚!”

    文帝始终低着头,因为自己身子病弱,对于政务总是有些力不从心,所以他通常都会请南浅陌帮忙,可是这赈灾一事是树立民心的重要一步棋,所以他才执意揽下了责任,想不到还是搞砸了。

    “皇帝,出了事,要想办法解决,事情解决了,再追究责任。”

    南浅陌深呼吸了一下,闭上双眼,沉下声道:“去罢,派墨天监,皇帝也要想好礼部少郎和工部少郎的人选,不可再耽误片刻。”

    “儿臣明白了,儿臣告退。”

    文帝退了下去,云染这才走了进来,为南浅陌倒了杯茶,而南浅陌则是喝了一口。

    “太后莫恼,皇上毕竟才登基不足一年,有些事还要慢慢来。”

    云染安抚着南浅陌的情绪,极少见南浅陌如此生气,可见这次文帝做得的确不能让南浅陌满意。

    “哀家没事。”

    南浅陌深呼吸了一口气,复又喝了一口茶。

    “这次也好在宫弦清的提醒。”

    云染说了一句,南浅陌兀自脱下了外衣,拆下头上那盘得十分好看的发髻。

    “哀家该就寝了。”

    南浅陌说完,云染也识趣地退了开去,南浅陌在生气,而很多时候,只有她自己才能把这些气给消化掉。

    南浅陌躺在床上,却始终睡不着…

    宫弦清的…提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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