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中]
    [宿主已失去意识]
    [系统诊断中]
    [时间线出现错误——]
    [宿主记忆紊乱中]
    [处理中]
    [方案生成中]
    [方案生成成功]
    [时间线已调整成功]
    [宿主记忆清理完毕]
    [目前时区:2003年8月13日]
    当颜色重回视野时,你的眼里仍旧是一片惨白。
    时间感在长时间的昏迷后失去了意义,你动了动被压在被子下的手,想要坐起,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你尽量仰着脖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处境,你的一只手臂正输着液,另一只则连着左侧的几个大机器,你的脸上则是被呼吸器占据了大片空间。
    这是怎么了?
    你记得自己好像才乘上新干线,行李箱还在手上,怎么就到医院了呢。你的周围没有其他病床,这所被仪器塞得满满当当的小屋子里只有你一个患者,正对着病床的门也看起来像是感应门,而不是寻常的推拉门。
    重症监护室?
    你猜到。
    这认知让你产生了惶恐。你颤抖地移动着手指,红色的呼叫按钮就放在你的手掌边,你急需任何一个知道内情的人来为你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你按下的那一刻,已经习惯沉眠的身体越发疲倦,之前积攒的力气消耗一空,黑暗来袭,你又失去了意识。
    你离下一次苏醒的时间还有几小时,是当天的傍晚。
    这一次的感觉和你第一次睁眼时并无差别,虚弱、无力、思维停滞,靠着挂在门侧的时钟,你才辨别出了时间。九点一刻。
    “谷川小姐。”
    男人胸口别着制式的铭牌,印有他的姓名和在医院里的级别,简单明了,一眼就可以看清。
    忍足侑士身后的护士递来病例,他问了你几个常规问题,做了检查,在确定你确实意识清醒,除了身体没有从无力状态恢复过来后,他拿出圆珠笔,在病历上写写画画,由身后的第二名护士录入电子档。
    你安静地等他检查完。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昏迷了,两个星期,无意识,身体各器官功能急速衰弱,我还以为你就要这样一睡不醒下去呢。”
    护士们都走了,她们还要跟着医生去下一个病房检查,忍足从病床下翻出一只凳子,他调高了病床上半部分,好能让你直视他,还觉不够,又贴心地为你在背后垫了几只枕头,免得你费力扭头,他没有胡乱叠加,过多的靠枕会让人不舒服,他只用了几只,让你能最省力气,剩下的则是被他扔到了床脚。
    他的行为过于亲昵,人只有出于某种目的时才会这样温柔,这大致分两种情况,一种是出于爱情,无私的爱情,一种则是出于敌意,伪装的温柔只是他接下来残酷行为的序幕,最凶狠的野兽大多西装革履,谈吐优雅。你不知道他是哪种。
    忍足的语气很怪,你和他是真切的陌生人,你们对彼此的存在只处于略有耳闻的程度,但他刚才听起来就像是在和一个老友说俏皮话,用对方的严重病情的打趣。
    可你觉得他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想让你‘一睡不醒’。
    蓝发的男人把凳子推到了床边,他没戴眼镜,中学时戴的是平光镜,但大学则熬坏了眼睛,他在工作时用的是隐形眼镜。没有了镜框的阻挡,他在你疑惑地注视下笑了笑,甚至有几分羞赧的意味,他按着你的手臂内侧,暗处下的蓝发回归了原有的黑色,他拔去了输液针。
    几滴血液摔在地上,混杂着透明色的药水,输液袋还没到换的时候。
    他的动作很小心,但不够熟练,他捏着棉签,暂时阻止住了继续涌出的血珠。
    对身体失去控制力有一点好处,连表情的转变都会慢几分。所以,你还能维持着镇定,把对话进行下去。
    “我是在新干线上晕倒的吗。”
    你问到。
    “新干线?”
    男人还在按压着你的伤口。
    “去X镇的新干线,我乘的是早晨的快车。”
    “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失去意识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抽出了你床尾病人信息中的检查报告,翻了几下,又放了回去。
    “我的身体出了问题吗?”
    “没有,只是后遗症,这很正常,很快就能自然恢复。”
    他在敷衍你。
    自从你醒来后这里简直处处都是异常,你是怎么昏迷的,昏迷的原因是什么,谁送你来医院的,你是不是失去了记忆,你为什么会在忍足侑士的医院,值得疑惑的问题太多,可面前的人在你的直觉看来并不是个乐于解答问题的好老师。
    你在怕他。
    这很熟悉,就好像你有过这种经历,一切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论是恐惧感还是这个布局死板的病房。你肯定见过他,你不可能对他只是略有耳闻的程度。
    “我们见过面吗?”
    这个问题让他有些惊讶,他还以为你会问些其他关于你身体状况的问题。
    “是的。”忍足回答道,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他放轻了按在你伤口上的力道。
    这不是谎言。
    “我、我现在记忆有点混乱,你能给我点提示吗。”
    他难道真的是你的好友?也许你昏迷的后遗症的确很严重。
    “当然。。”
    他从上衣的口袋里翻出了一件小东西。
    一张泛黄的电影票根。
    一部对现在来说称得上是古早的爱情电影。
    你注意到他手上的婚戒,精致美丽,是不会过时的经典款式。
    男人将票根又夹回自己的钱包夹层里。
    “你忘记了。”
    他陈述到。看不出这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还是让他失望了。
    “你上次也是不记得。”
    他用你听不到的音量喃喃自语。
    “我、我很抱歉。”
    有坏的事情要发生了。
    “没关系。”
    忍足取走了棉签,他将你卷起的袖子抚平,把病床又调回原来的高度。
    “你不记得才是正常的。”
    他走到放置着瓶瓶罐罐的小推车处,选了几只试剂,用针管各自吸取了一定的量,又走到你的身边。
    冰冷的液体顺着血管流遍全身,你陷入了沉睡。
    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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