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沉默了片刻上前一步。“这句话我也想问你……那场启明之战……玛莎亲眼看到你被恶魔淹没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不可能活下来?”乌迪亚斯仰起头头盔阴影下的目光似乎有些迷茫又似乎在回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陈岩而是陷入久久的沉思。背后的披风在微风下飘动宛如那鲜红的旗帜。
“是啊……我的同伴我的属下都死了……我为什么没死?”
“那场战斗尸体和鲜血铺满了广场生命无意义的消耗。我为什么没死?”
“这个问题我也一直想问自己。也曾经在无数次的午夜梦回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但今天就在这里看到你之后我才知道答案。”
说到这里乌迪亚斯转过身正面对视陈岩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既然没死我如何会死?”
“你在说什么?”陈岩讶然同时感觉一种毛骨悚然的意味传递脊椎仿佛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那种诡异的无法描述的味道甚至让他觉得仿佛掉进了冰渊。
但这种冰寒转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陈岩的眼前依旧阳光强烈高温升腾。
“我说的……你会明白的……”乌迪亚斯直视着陈岩轻声说道。“其实我也是刚明白这个道理在那场战斗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醒来。可是我错了我的主并不允许我懦弱也不允许我逃避那无尽的罪孽。在我不能赎罪之前我永远也不可能获得解脱。”
阳光下乌迪亚斯却仿佛笼罩在黑暗之中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如果不是那一身铠甲银亮依旧陈岩几乎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只野兽一只地狱爬出的凶兽。
“吾有罪……”乌迪亚斯的声音缓缓响起转过身去。“必赎罪。”
“主给与了我这个机会我也将不再辜负。”
“你……”陈岩欲言又止。以他的眼光当然可以看出现在的乌迪亚斯有些诡异不再是当初那个充满正义的大骑士。但那身银亮的铠甲之下仍然有旺盛的灵魂在燃烧如同那永不熄灭的火焰。
那种即纯粹又混乱的感觉是如此的矛盾矛盾到陈岩都为止皱眉。
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乌迪亚斯于是只能沉默。反而是身边的玛莎上前一步大声对乌迪亚斯喝到。“别说那些没用的乌迪亚斯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屠杀这里的平民?”
“平民?”乌迪亚斯一声冷笑。目光落在脚下的尸骸上。鲜血沾染了他的足具在地上留下一个个褐色的脚印。
“你是说这些手持武器劫掠不休的生物吗?”
“玛莎姬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如果论起残忍你才更习惯使用暴力。这些家伙如果是你也会斩杀干净吧?”
“那是我的事但他们并没有惹到我!”玛莎毫不客气的回答。这也是她的原则不问对错只问亲疏。说白了就是帮亲不帮理。所以说尽管这些巴比克人真是沙漠中的渣滓但不惹玛莎的话还真会没事。
自从和陈岩在一起玛莎的暴戾性格已经收敛许多了尤其是在大量使用月华花萃取剂的情况下。这种高纯度魔能补充剂不仅促进了玛莎的进化摧毁着她的健康也有强烈的镇静作用。或者……迷幻作用。
但乌迪亚斯并不知道这一点依旧以过去的了解评估着玛莎听到这句话后沉默了一会就再次开口。
“也许你在改变就如同我一样。”
“乌迪亚斯你到底怎么了!这不像你!”玛莎突然发怒。“过去的你从不这样优柔寡断!从不这样语气迷茫你有自己的正义自己的理想与追求!你不是说过要让主的光辉照耀大地吗?你不是说要让所有弱者有所依靠吗?那为了保护而挥出去的剑那些跟随你从不退缩的骑士你难道要放弃他们!?”
“玛莎……”陈岩轻声呢喃。他还很少看到玛莎如此的暴怒不不是那种单纯意义的情绪而是一种对美好事物被摧毁的惋惜与仇恨。再联想到之前玛莎与乌迪亚斯的关系陈岩不禁有所明悟。
原来玛莎尽管过去暴戾残忍但心中却一直对坚持正义与原则的乌迪亚斯很是尊敬。最起码在她看来正是有乌迪亚斯这样的人才让慧流域那黑暗的世界有那么一抹光彩。而如今乌迪亚斯的改变虽然还未清晰却也让玛莎心头的那个形象玷污了所以她才会如此愤怒。
如果不是陈岩在这里如果不是玛莎的性格已经有所收敛。也许现在她就该挥出那血腥的钢铁十字给自己的记忆与单纯画上一个句号。
只可惜对面的乌迪亚斯并没有什么触动甚至连影子都未摇曳一下。
面对玛莎气势汹汹的指责他只是沉默沉默的如同那万年不动的雕像。脚下的鲜血与尸骸与他融合在了一起看上去仿佛一幕鲜活的抽象画。
也许那幅画的名字应该叫做‘审判’。
“我在做曾经无法去做的事。不是因为我变了也不是因为我放弃。”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乌迪亚斯再次开口声音沙哑的如同铁锈。但语气却依旧那么平静。“只是经过这次沉沦我明白了许多道理。明白了过去那些审判团里的骑士不理解却仍要执行的道理。”
“正义不会用嘴说的是要做的……如果我不能那么别人也不能。”
“吾只是在主的注视下行使主的权力。”
钢铁包裹的手掌缓缓的持握在巨剑的剑柄上乌迪亚斯的身影一瞬变得挺拔锋芒毕露。
“没人可以阻挡我不管是敌人还是我自己。”
“你……”玛莎也沉默下来。因为这一刻她赫然觉得其实乌迪亚斯没有变变的是这个世界。那个银座骑士仍然在坚持着自己的道但那身原本银亮的铠甲渐渐沾染了些许血丝。
这样也许更亮眼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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