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药

小说:我记得我是大夫 作者:竹浅
    然而焦躁就是焦躁,情绪做不得假。

    我按着额角想了很久,才发现庄乘风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被划入药庄中。

    这可麻烦了。

    侍者又过来催了一遍,庄乘风却还没有来,我只得给了些银钱,作出一副爷不差钱的纨绔模样来,于是那侍者便保证,可以再延后一炷香的时间。

    在暗场中什么都可以买到,包括时间。

    正等得烦躁,帘子被撩起,来人白衣银面,正是庄乘风。

    他见我目露歉意,;庄主,让你担心了。

    ;知道还不回来?

    庄乘风一愣,看上去有些无措,嘴角又弯起,面具后面的眼睛也是弯的。

    ;那人呢?

    庄乘风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他……有点事情,处理完去搬人。

    说完这句话庄乘风便有些愣神,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嘴角的笑意有点苦涩,;他是何人,让他亲自告诉庄主吧,这人虽然邪佞,却一言九鼎……信得过。

    那;信字仿佛哽在喉头,吐出时沾着血迹,他大概又是想到了孟溪那个伪君子,当初全心全意的信任,最后都化作了刺入心头的利刃。

    ;信得过便可,若蓝琢真的在里面,只我等三人,怕是不够。

    侍者又来催促,其实这宴会的开场也不会因为我而延迟,现在恐怕已经开始,只是后面的;狂欢要加上重重安保,去的晚了,便白费了那些银子。

    大概是因为给了银钱,侍者的催促显得尤为真心实意,;爷,您可要快着些了,可别错过了——

    他眉眼之间带着男人都懂的暧昧与暗示,只看他的眼神就能想象到那宴会场景将是何等旖旎。

    我顺着路走,宴会在拍卖场的地下,安保重重,看得我心头微沉,临近门侧,其中传出的声音不堪入耳,两侧站岗的保卫面色赤红,下身高高鼓起,见我几人,坦然自若将门拉开,顿时,其中声音笼了过来。

    我踩过斑驳的地毯,鞋底传来令人不适的粘腻,石楠花的味道在空中氤氲,这是一场淫靡的盛宴。

    ‘庄主……’

    ‘你们不必说话。’

    既来之,则安之。

    ;爷,您喜欢什么样的,这还有……啊呀~我单手揽过面前的女子,任由她半推半就地伏在我怀里,撩起她身上的轻纱,摩挲她手臂的肌肤,低笑道,;我看你就很好,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呢?

    ;爷能看中小女子,自然是小女子的福分~她伸出手臂揽住我的脖颈,;只是爷,您后面这两位怎么安排着呢?若都要小女子伺候,人家可受不住~

    我拍了一下她的臀部,忍下将人推开的冲动,抚过她的面颊,;那我可舍不得——

    她娇笑一声,像一尾游鱼似的从我怀里钻出来,;爷,您可别逗人家了,若是再不挑选,可挑不着干净的了,还是说——爷就是喜欢那种呢?

    游走在风月场中的老手,自然能看出我对她没什么兴趣。

    ;爷的口味,不知这里能不能满足了。

    ;您说笑了~就算您呀,是喜欢天上的仙子,我们这也未必没有和您口味的。

    ;爷喜欢那种有气质的公子哥,性子越烈越好,送上门的爷没兴趣。

    她娇笑一声,;这还真难到人家了,我们这里的手段,但凡受过的,就没有能烈得起来的。

    我作出被勾起了兴致的样子,;怎么说?爷在外头的手段……你们的手段有这样厉害?

    她眼波流转,我方才那似是而非一句,显然是已经在她心里被列出了好几个人选,只是我未曾干过那些事情,她又能猜出些什么。

    ;您可别不信,外面的手段无非是用药,然而可是最低级的,不过是图自己爽快。若是能把人驯为兽,才是真的手段。

    ;哦?说下去。

    ;咱这的头牌,小玉儿,之前的骨头硬地和什么似的,后来要咱们这调|教了半个月,不还是成了这儿的头儿?当初那一次可出名着呢。

    ;怎么出名了?

    ;蒲主调养了他的身子一个多月,那皮肤身段,人家看着都心动。然后是用的药……

    ;那不还是用药,没意思,爷什么样的药没见过?我随意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座椅坐下,有小倌儿爬过来,□□插|着一条绒绒的尾,抬眼间眼尾上扬勾勒嫣红,我将他挥退,转身间看见白色滴滴答答落在猩红的地毯上。

    ;这药可不单单是□□,而且叫人尝不出东西的味道,除了……

    她垂眸看着地摊上的水渍,掩唇笑道:;小女子也不曾尝过,不过听说用了药的人,只能尝到那东西的味道。

    ;那次的宴会呐,来了上百人,听说小玉儿就剩下一口气儿,还是被蒲主救回来了,自那之后,小玉儿就会好好伺候人了,但凡来这宴会的,有一多半是冲着他来的。

    ;怎么着,比你还会伺候人?

    ;哎呀,爷,我哪能和咱们的头牌相比,他呀……您亲眼瞧着,就知道有多妙了,我是个女子都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哦?这么厉害?倒是有趣,不过我喜欢干净的,你说的那头牌……

    ;这您可就不懂了,人越多,他越是欢喜,那里越是销魂——先前还有些只爱红颜的,见了他,不也是把魂儿一块丢了?哎,还有新送来的,您看看这几个怎么样?

    说着她点点前来的几人,;您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没有蓝琢。

    我挥挥手,;没意思,你真当爷好忽悠?

    女子叹息道:;那人家也没办法了,您看看有喜欢的吗?到底是来了一次,总不能亏欠了招待,我们也过意不去。

    她的眼中带着几分探究。

    我总不能真的随意拉一人与之交合?

    场中水声淫词浪语不绝于耳,若是有此意的到此,总会行房事,然而我三人都没有这种打算,庄乘风局促不安,又怕坏了事情,只得作出一副死尸脸,北辰已经接近暴怒边缘,我还要分精力去安抚他,莫要让他将这里面的人一个个斩断头颅,我也只是在入场前吃了些壮阳的药物,才勉强没有路线,若真是要在这里幕天席地,决计装不下去。

    没想到这里的看管竟然这么严。

    想找个暂且能糊弄过去的,却见举起目之间,皆是白花花的胴体,两人之间已经是最低级的游戏,三四五六人其众,甚至还有兽人□□,鞭声簌簌。但凡场中所有,都沾上了脏污,不堪入目。

    要碰这些人,还不如让我去吞黄连。

    心电急转之间,却见一人立在场中,他周遭的几个人都被拉走,只剩下他站在原地,;月棋,过来。

    正是下午所见的月棋。

    这人与其说是听话,不如说是像木偶泥塑,不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有反应,我将他招呼过来,任由一道道目光打量,与其被认出或是碰那些人,还不如被认作慕残的变态。

    他走过来,我的衣饰与面具未曾变过,他显然也认出了我,顺从地摘下面纱,又脱下上衣,以背对我,跪在地上。

    我过去按了按他的穴位,下午给他的药力已经被消化得差不多了,我正待拿出药瓶再给他吃一粒,却有人窜到我一侧。

    ;闫兄?

    伊风?他居然就这么直接闯过来了?不怕打搅到我的;好事?

    却见他面染红霞,一身酒气,直直往我身上扑来,被我躲过,有些委屈地站在原地,;闫兄。

    ;你……做什么?我声音中带着怒气,想必任哪个男人被打搅了,都不会有好脸色。

    ;闫兄,这里的人我都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

    ;闫兄,实不相瞒,我与你一见如故……

    心底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

    ;不如你我以身相合,以神相交,也是一大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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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石:神交……是这么解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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