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多情曾在小黄书里许多次幻想过司空摘星的样子,但万万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然是以一个被偷的物件的身份。
她任由司空摘星一圈一圈地把自己绑起来,没有任何要喊人的意思。
那双满含着深情的眼睛在烛光下仿若盈盈的秋水,晃荡柔漪。
司空摘星穿着仆人的衣裳,中年人的样貌,背微驼。侬多情记得,自己在万梅山庄的花园里见到过这个人。
从驼背,到脸庞,再到沉重的脚步,下人一般的神态,与那仆人无一不同。这样的易容术,天底下大概也只有司空摘星能办得到了。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热烈,也许是司空摘星本来就打算多说几句来展现自己的能力。
在把侬多情绑严实后,他松了松肩膀,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不叫,也不好奇谁让我把你偷走?”
侬多情摇头,“我只知道,敢在西门吹雪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司空摘星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
司空摘星追问,“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谁是你的仇家?”
他的语气里,大有一种“天底下还有你这种女人”的意思。
他看起来很想说,可侬多情偏偏不愿意听。“不想知道,一点也不想知道。”
她那双深情的眼睛转了转,又道,“我现在只对你感兴趣。不管是谁让你来的,我都要感谢他,才能让我遇见你。”
司空摘星不信邪,再三追问:“你真的不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的。不收钱。”
侬多情:“求你快点带我离开万梅山庄,好让我不必早起练剑。”
司空摘星:“……”感觉有点憋屈。
但他不是容易放弃的人,就算侬多情再三拒绝,他还是坚定地卖掉了雇主。“想不到吧,是陆小凤。”
司空摘星的语气种不无得意,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紧盯着侬多情的脸,仿佛要看她大惊失色的模样。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
侬多情露出一个早就知道的表情,道,“我猜到了。”
司空摘星:“……”
隔着易容,侬多情都能看出他的尴尬沮丧。
出于体贴,侬多情接了一句,“陆小凤跟我提过你。”
司空摘星斩钉截铁:“他说我坏话了!”
侬多情:“没有。他只给我念了一下他给你编的童谣。念你听听?”
司空摘星是拒绝的。
所以侬多情摇头晃脑地唱道,“司空摘星,是个猴精。猴精捣蛋,是个浑蛋。浑蛋不乖,打他屁股。”
她唱得极其快活,好像不是被绑住的人。
司空摘星气到跳脚。连模仿的驼背也不驼了。跳起来说,“不算不算,我编的比他编的好。”
说着就拍着手高声唱起来,“小凤不是凤,是个大臭虫,臭虫脑袋尖,专门会钻洞,洞里狗拉屎,他就吃狗屎,狗屎一吃一大堆,臭虫吃了也会飞。”
他唱也就罢了,还拍手,欢快地像街头七八岁的孩童。
侬多情实在说不清到底是他唱的样子更逗趣还是唱的内容更逗趣,笑得前倾后仰,“这个好,你编的更好。”
得到了认可的司空摘星原地倒空翻了十来个跟头才停下来,得意非常。
侬多情笑完了又逗他,“你这么厉害,那大臭虫花了多少银子才请动你来万梅山庄冒险?”
司空摘星顿时不乐了。
侬多情,“该不是,一分钱没花?”
看他的脸色侬多情了然,“那就是打赌输了。”
司空摘星愤愤:“我这些天都在练习翻跟头,下次再比我一定赢。到时候叫他给我挖十天蚯蚓,让他变成一条臭蚯蚓。”
侬多情很给面子地点头,“所以说你是比赛翻跟头输了才来的。对了,你觉得打得过西门吹雪吗?”
“西门吹雪?”司空摘星揉揉鼻子,“要是打得过他我就不用易容混进来了。”
他实在是一个很可爱的男人,只比陆小凤差一点点。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指望你了。”
话说完,司空摘星就看见侬多情站了起来,原本绑住她的绳索已脱落在地。
她走到窗边,把窗户推开一丝缝隙,朝司空摘星勾勾手。
院子里俨然立着个白衣的男人,远看着,仿若一把开锋的宝剑。一身冷肃,冰封十里。
“西门吹雪!”司空摘星压着嗓子,音都变了。
他上下打量着侬多情,看新奇一样,“你,真是好本事。”
侬多情用脚趾头都知道这人是想歪了,抽了抽嘴角,道,“外头那个,是我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司空摘星愣了愣,随后:“哈哈哈……”
侬多情:“你笑什么?”
司空摘星:“陆小凤可不是会娶媳妇负责的男人,想到他以后会被西门吹雪追杀我就忍不住啊哈哈哈哈。”
侬多情:“……”
静默一下还是忍不住想要打断他的快乐,“实际上,睡了他跟不想负责的人是我。”
于是司空摘星更快乐了,如果不是西门吹雪就怼在外头,恐怕他还要凌空翻几十个跟头来表达自己的兴奋。
乐完了,他真诚地表示,“仔细想想,也许你和陆小凤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对祸害互相祸害哈哈哈,放过了多少人呐。”
侬多情:“……你再不走,我就要打你了。”
司空摘星不笑了,但也没走,“我走不得。我要是一个人走了,岂不是坏了自家招牌。”
侬多情,“难道你要试试西门吹雪的剑?”
司空摘星摇头,“剑一定比不过,不过我倒是可以跟他比比轻功。”
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个大黑斗篷,精明的……就像只猴精。
侬多情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试一次司空摘星的轻功了。幸亏西门吹雪不是真的要拦她,只追了半个时辰就停住了。否则再被司空摘星扛着跑半个时辰,她怕是就得没命了。
时隔几个月,当侬多情再次见到陆小凤时,竟然发现自己还挺想他的。她估摸着陆小凤也差不多,否则也不会用她来做与司空摘星的赌注了。
她等着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互怼完,又和想着四条眉毛的男人对视了一眼,突然笑开,抢在陆小凤前头说道,“今晚,你想走肾,还是走心?”
陆小凤轻咳一声,“走肾如何说?”
侬多情伸手点了点他的腰,“只上床,不说其他。”
陆小凤道:“走心又如何?”
侬多情道:“那就春宵一刻值千金。”
“这么直接?”
“难道你不想要?”侬多情反问。
陆小凤答:“想,可是太不真实。”
侬多情便甩出来一张纸。陆小凤接过看了,竟是西门吹雪的追杀令。他吓出一身白毛汗,手一松,追杀令轻飘飘地落地。
“现在真实了吗?”
陆小凤咽了口口水,“过于真实。”
侬多情笑眯眯地看着他,“那你便选吧。”
陆小凤露出忍痛的表情,咬牙捡起了地上的追杀令。“走肾走多了,大爷今天要走心。”
侬多情轻笑着抱住他,“你别怕,那是成婚了才可能生效,我们不成婚,随时好聚好散。”
陆小凤脸一皱,“所以你还是不想负责。”
侬多情暧昧着语气,“那你就用力点,让我舍不得你呀。”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继续的必要呢?不多说,就是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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