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仿佛被无边的浓墨泼洒过,连星星的一丝微光都看不到。一阵阵清凉的风吹过,天空的乌云慢慢移动,良久,半块月亮露了出来,月光倾洒在地上,地面倒映出一个人影。
与慕容复一斗,鸠摩智元气大伤,他盘腿而坐,两臂伸直,掌心仰上。他头顶上冒着腾腾雾气,额头也蒙上了一层薄汗。一口黑血咳出,鸠摩智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血渍未干的双掌,虎口已然震裂。他摇摇头苦笑道:“没想到一个江湖新秀,竟让我如此狼狈,慕容家的人果然不容小觑。”
“早在十年前你不就应该做好这样的觉悟吗?”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幽暗的竹林深处传来,紧接着破空声大作,一件暗器从十余丈外飞来,侧身从鸠摩智衣角擦过。鸠摩智一惊,抬头往暗器来处瞧去,只见山坡上站著一个灰衣僧人,脸蒙灰布。
“阁下是谁?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察觉来者怕是不善,鸠摩智脸色凝重,与他有过过节的人一一在他脑中掠过,他却没能认出对方是谁。
“看来我许久未出现,鸠兄都要把我这老朋友给忘了。”灰衣人将面上的灰布扯掉,待鸠摩智看清灰衣人的长像时,他震惊了,纵然过了十年他也不会忘记那张脸的主人,慕容博!
“你…你竟然没死,也对,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死,我早该想到的。”
“这本武功秘籍你拿去。”鸠摩智一把接住急掷而来的秘籍,摊开一看,书皮上“小无相功”四个醒目的大字让他心头一热,眼底闪过一丝疯狂。
“天下没有白来的食物,慕容兄施于小僧这般厚礼,想必有事想让小僧替你去做吧?”
慕容博大笑三声,他的声音在幽静的黑夜里尤其清晰,只听他一字一句顿道:“若你练成这小无相功,替我杀了那少林的玄悲。”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好,我答应了。”
“够爽快,那我就静候鸠兄的佳音了。这金创药对鸠兄你的伤有用,拿去吧。”慕容博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子,扔到鸠摩智怀里,随后转身与夜色融为一体,消失在鸠摩智眼前。
鸠摩智看着慕容博消失的方向,握紧秘籍,眼底一片幽深,殊不知在暗处还有一个人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
参合庄,在琴韵小筑阿碧的卧房内,红烛灼灼燃烧着,灯台上积了不少滴落下来的烛泪,纱窗被照得通亮。阿碧靠坐在窗前,手执绣衣针,针线穿行在白色锦袍上,阿碧在袍边绣着雅致的绿竹花纹,烛光倾泻在她的脸上,让秀美的脸庞愈发柔和。
“在给公子做衣服吗?”阿朱推门而入,便看到阿碧铺展着一件白色长袍,她走到阿碧身旁,双手搭在阿碧的肩上,轻声问道。
“是啊,快到初夏时节,想为公子缝制一些轻薄的衣物。”阿碧将做好的袍子折好,放置在包袱里。
“阿碧,公子回来了,你开心了不少,我希望你能一直开心下去,不要顾虑太多,我看得出来,公子他是喜欢你的。”阿朱拉过阿碧的手,轻拍她的手背柔声说道,阿碧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她们之间比亲姐妹还要亲,所以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阿碧能有一个好归宿。
阿碧心头一暖,盈盈一笑,“阿朱姐姐,我现在就很幸福了,谢谢你。”
“好了,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可不要落了什么。”
“嗯,收拾好了,阿朱姐姐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
“你是不知道段公子那呆头鹅,竟然自己跑到曼陀山庄去见表小姐,结果被舅夫人抓去当花匠了,我还是看着他点,怕他哪一天就成了花肥也没个人知道。呵呵,放心吧,我有一种预感,我们此次分别,要不了多久就能再见面的,再说,如果我跟去了,你不就不能和公子独处了,公子他会嫌我烦的,到时在中途再将我赶走怎么办?”一丝美眸灵动有神,嘴角边似笑非笑地看着阿碧。
“公子才不会这样呢。”阿碧玉腮微微泛红,眼睛慌忙瞟向别处。
“难说哦,你呀,公子长公子短的,也不怕羞。”阿朱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阿碧的额头笑道。
“阿朱姐姐,你再打趣我,我就不理你了。”看着阿碧扭过头,一副不肯搭理自己的样子,阿朱笑得更加灿烂了。
……
不同于琴韵小筑的欢声笑语,慕容复的卧房很是安静,慕容复坐在桌旁,拿着方帕擦拭着剑身,高举长剑,剑身的龙形图案若隐若现。
“公子”黑影闪现,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衣男子半跪在他面前。
慕容复收剑入鞘,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平淡如水的眼波中不带一丝情绪,淡淡道:“我父亲和鸠摩智碰面了。”
“是,一切不出公子所料。”黑衣人恭声应道。
“看来现在已经有人要沉不住气了,你和君颜在西夏小心行事。”慕容复嘴角勾起一个小弧度,黑眸闪过摄人的冷意。
“是,公子”语毕,黑影便消失在原地,不见了踪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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