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婶儿拉着孙女去送,两人站在门里,没出门送客。看着老鸨子走出几步,才关上大门,喊叶博进堂屋说话。
“妮儿给我的精贵物件,卖了二十两。我琢磨着,要买粮。”胖婶儿把银钱摆了出来。
叶博看向女儿问:“啥买了?”
叶依依道:“香水!”
“那玩意能买?”叶博的意思,香水上印着字,能往外买吗?
庞婶儿瞪眼了,“能不能的我也买完了,你还说啥?”
叶依依笑道:“奶,我爹没别的意思,咱家你说了算,买就买了呗!他就是不懂那东西能换来银子。”
“男人啊!不通俗物,回家就知道张嘴吃饭,女人家的物件,不知道啥值钱,我懂!”庞婶儿一幅看透了的模样。
啥你就懂了,闺女买的啥香水啊!别是香奶奶那个,那上面印着外国字呢!
叶依依冲老爸挤了几下眼,意思是过会儿单独说。
二狗子问:“奶,粮食好买不?现在啥粮价?二十两呐!我的天,我妹子随便一样东西,能卖二十两?那我吃的救命药……”
消炎药吃一片就少一片,叶博语重心长道:“救命药千金难求!”
二狗子立刻道:“啥玩意?我吃了啥?不,不能再吃了,我算啥啊!这几日吃下来,我就是浑身金子打的了!”
眯眼看着叶博,庞婶儿笑意加深了,能把救命药给狗子,以后她有事儿,儿子孙女也不会袖手旁观。
真是老天开眼,她的后福来啦!
“二十两是不少,不能全买粮食。人家不定有多少粮食能卖给咱,一会儿宝子跟我去一趟。”
宝子是谁?叶博一副想死的表情。
叶依依捂嘴笑,别嫌弃了,我曾经还叫泥娃子呢!
叶博深吸一口气道:“老太太,你唤我叶博,文正都可以,或者唤我二郎……”
“你跟我较啥真!二郎?我就生了一个,你咋成二郎了?”庞婶儿不乐意了。
叶依依道:“奶,爹是读书人,宝子实在不好听,要不……”
“叫啥?他那是啥名儿,脖子,膀子的多难听!儿啊!去灶房拿麻袋跟我走。”庞婶儿起身就走。
叶博跟出去,把布袋团一下,夹在腋下跟着出了门。大门咣当一声关上。
狗子小声问:“妹妹,你可别让那胖婆子哄住,啥好玩意都往外拿。珍珠她是不是昧下了?胖婆子尖的很,算计的真精啊!”
“没事,咱们多亏了胖奶奶,才有了安身立命之所,能在城里睡安稳觉,就算交房租了。”试用装的香水不算大事儿。
“这房子住的可真贵!二十两啊!俺家一年累断腰,哥几个都出去做短工,算上地里的粮食,那也赚不下二十两。”狗子心疼道。
叶依依问:“哥,你跟我说说,这里是什么物价,我是说,一斤粮食多少钱?”
狗子想想道:“不知道,我家两袋粮食算一石,最好能卖四十钱。麦子卖的贵些,一石差不多能换五十五钱。”
叶依依不会算,又问:“那你们一年种地,能挣多少钱?哦,你家有多少田地?”
二狗子给掰着指头算了,家里良田十一亩,荒地十亩不到,房前屋后还有一亩多地,用来种菜。
种冬小麦,一亩地收的粮食有一石半,留下两亩地的产出自家吃,两亩地的产出要交税,剩下的才能往外卖。一年小麦的产出能换来六百钱。
收了麦子中玉米,大豆,高粱。荒地其实养三五年也别想养出来,那就只能种大豆。良田种玉米,高粱,屋后种半亩小米,防着家里谁病了,有口小米粥喝。
玉米产量高些,一石卖三十钱左右,高粱也差不多,最高卖过四十五钱。
“嘿,卖了粮食,交完税收,家里地窖有一年多的存粮,再有卖粮食的一千五百钱,就能吃上一顿肉。”
二狗子砸嘴道:“其实,农忙时,家里也会买肉,一斤五花三层的好肉,二十文上下!
过年最贵的时候,猪肉买二十五文一斤,那时候家里养猪,杀年猪吃。”
叶依依想了想,道:“你家过的还不赖啊!”
二狗子道:“我说的是好年景,咱这边,十年里有五年好年景,那都是老天爷开眼啦!”
“那不好的年景,就像现在这样?”叶依依问。
二狗子摇头:“也不是,不好的时候,冬天雪灾,小麦收成就不好。夏天雨水大,玉米,高粱收成就差,没有像现在,一年到头颗粒无收的时候。”
“你家里还养猪?”叶依依接着问。
二狗子道:“村里十家里,八家都养猪,还要养鸡鸭鹅,总之,靠着这些,过年买了能换一年的油盐,好的时候,能扯块布做新衣。”
“一只鸡买多少钱?”叶依依问。
二狗子想想道:“那可不一定,一只老母鸡能买五十钱,一只小公鸡能买四十五钱,没开叫的小公鸡,能换三十五钱。”
叶依依低头默算,这里的物价该怎么换算呢?
二狗子觉得,妹妹和爹以前一定是有钱的大户,不知道穷人的事儿,那他就不能让妹妹啥也不懂,胖婆子一看就是面甜心狠的人。
“妹子,一个饼子也就一文钱,一个肉包子才两文。咱一家三口,只吃粮食,一年有四两银钱足够了。妹子,二十两够咱三口吃两三年,你可别让胖婆子骗了去。”
叶依依道:“我知道了,我们不止要吃粮食,还要吃盐,油盐酱醋的都是钱,还要穿衣,这些也是钱,不能跟胖奶奶算这么细。”
看看外面,天快黑下来了,叶依依起身站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好奇走到正房西头的过道查看。
“妹,你找啥呢?”
“我找茅房。”
“我说妹啊!你……可真是。”二狗子拄着棍子,朝大门后面指着说:“上茅房,上茅房,谁家茅房在屋后?”
院门南边的墙下,叶依依以为是杂物间的地方,竟然是茅房?房顶有个天窗,算是天窗!有一块露着房梁,没在上面铺席子和稻草。
一把圈椅中间挖了个洞,下面的木桶里铺着草木灰,看起来还算干净。
坐下来,旁边凸出的半截砖头上,放着木棍个竹片,叶依依联想了一下用途,打了个寒颤。
上完小号,叶依依没敢用纸,这次风干算了,下次大号咋办?不能用纸,因为用完她送不回空间,用竹片我会死的。
从厕所出来,叶依依就在琢磨上厕所问题。
二狗子不知道妹妹在寻思啥,坐在椅子上不敢出声打扰。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